东方不败 亚洲风席卷时尚圈
虽然如今我们提到的“时装”概念都是缘起自西方社会的产物,但不妨碍它们从遥远的东方摘取灵感并化为己用。从起初一个又一个绮丽幻想的东方传说,到丝绸、棉布等服装原料的大量输出,再到当下日益扩大的奢侈品消费市场,亚洲提供给时尚界的不仅仅是一点异域风情,更是看待时尚的另一种可能性。
西方曾一直自视为一个整体,直到东方的神秘面纱被揭开后方才意识到自身的不足,因此对东方的憧憬日益加剧。而大国中国自然成为了西方人对东方进行幻想时的首要对象。18世纪法国宫廷的王室礼服上就已然出现了中国式凉亭这样的图案作为织锦印花。而宝塔式层叠解构则成了影响最深远的中国元素:它不仅作为图案出现在面料上,甚至连帽子、裙装、衣服的领子和袖子等都被想方设法设计成了宝塔状。至于印度服装,他们的民族服饰,如纱丽、克什米尔毛织的披肩,以及丰富的颜色搭配,服饰上的佩斯利花纹,垂挂面料的制衣手段等都被当作宝藏般传到了西方。而日本服饰中,则是最能体现其着装文化的和服成为了欧洲时髦客的心头好,其中的上下叠放的领口安置、宽大的袖口也都成为了设计服装时的灵感,被运用到其他传统西方服饰中。
如果你也读过苏珊·桑塔格的《中国旅行计划》,你或许对西方人想象和憧憬中的中国有很好的了解。“我对智慧感兴趣。我对墙亦有兴趣。中国就以这两样而著称。”“1860年,那些率领英法联军侵占北京,胸前挂着勋章的军官们,很有可能远航回国时满载着中国的珍品,还怀着有朝一日以平民或是鉴赏家的身份重返中国的可敬的梦想。”“母亲有一件金黄色的像水一样的丝绸旗袍,她说这是宫廷里服侍皇太后的宫女穿过的。”“这个世界上最古老的国家,需要几年的刻苦学习才能通晓其语言。科幻小说里的国度。在那里,人人都操同一种声音讲话,毛泽东式的。”
都说上下五千年,可见中国文化的博大与精深。这在外国人心中就自然产生了一种神秘感。而时尚圈也迫不及待展示着自己对中国元素的解读。早在1977年Yves Saint Laurent发布的高级定制系列中,便以18世纪的中国清朝官民们的服饰为灵感——金光闪闪的锦缎夹克、宝塔式的帽子,无不透露着东方的影子。这一代表作后来还被Tom Ford在为2004年YSL Rive Gauche设计的最后一个系列中完全复制,他为模特们穿上了有着旗袍式立领、形似皇家龙袍的礼服裙。
当然还要其他时装大牌对中国元素的运用同样如此热烈招摇。1997年Dior的秋冬系列中模特身穿改良式的旗袍和礼服裙,撑着印花精美的长柄伞闲庭信步,像极了曾一度风靡旧上海的月历女郎,色彩浓烈暧昧。2011年,大量牡丹等花朵绽放在Paul Smith的旗袍上,而Louis Vuitton春夏系列,宛如由绣片旗袍和艳色马褂营造出一个浮华俗气的末世美梦。到了2013年,Emilio Pucci的旗袍上用金色绣出了中国的图腾龙;Vivienne Tam春夏高级成衣从中国传统文化五行下手,用服装表现出金、木、水、火、土不同元素间的材质对比关系。而秋冬高级成衣上则更是在一件单肩礼服上设计了一个一封虚化了的毛主席的亲笔信图案。
至于印度服饰的影响,后期的Gianni Versace对印度服饰的配色很感兴趣。他曾多次用大红、橘黄、暗紫这样鲜艳明亮的颜色设计服装。1994年春夏系列中的一件晚装干脆还采取了纱丽的轮廓。而在1970年代嬉皮士风潮来临时,嬉皮士们用鲜艳的印花长裙、阔腿裤装,自称是“花的孩子”,并出于宗教原因对印度十分向往。
相较与中国和印度风,日本风格在现代时装史上更是发展得如鱼得水。2011年时尚界最受青睐的哥特造型转向了新的痴迷境地:日本。Givenchy春夏系列,灵感不是和服腰带和艺妓,而是日本的机器人玩具和舞蹈家大野一雄,他强烈仪式化的表演——舞踏(Butoh),对Tisci的歌手朋友Antony Hegarty影响巨大。在大野逝世后,Antony & the Johnsons乐队为他献上一场致敬音乐会,这对Tisci启发很大,所以逝者某种意义上成为了设计师的缪斯,而这场秀就是结果。据Tisci讲,浪漫、忧伤以及色彩(干花的颜色)都来自大野。同时,机器人影响了贴绣图案、鞋履和Philip Treacy设计的巨型帽子。
更胜之风在今夏,和服的元素被设计师们很好地发扬光大。Miuccia Prada运用梅花等花卉设计出一个简洁淡然的系列,模特们穿着有着日本折纸元素与和服口样式的短裙就像浮世绘中的人物一般。Emilio Pucci时装秀上的束腰和服式短袍有着精致的金色绣花;Haider Ackermann大量运用系在外套外的宽腰带元素来表现东方长袍般的道骨仙风;还有Etro用艳丽的印花面料和优雅俏皮的裁剪塑造出东方服装的圆润感;以及Hermes丝质宽松上衣和八分裤,上面的印花和配色都有着古香古色的东方神韵。在此前的《由Prada那朵和风之花掀起的东瀛时尚风》一文中对东瀛风有更详细的解读。
在对东瀛美学的运用中,日本几位扬名国际的本土设计师Yohji Yamamoto、Issey Miyake、Rei Kawakubo、Kenzo Takada则不再将自己仅仅局限在和服或者其他日本传统服饰的框架内,试图用更深一层次的美学观念来讨论新时期日本风格的发展方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