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鞍华《半生缘》：张爱玲的爱情那么凄苦

作者：虞美人编辑：三三资料来源：FineBornChina 发表时间：2014-10-16 13:40

有人曾说张爱玲最好的小说是《白玫瑰与红玫瑰》。这话不知道怎么说，什么是最好的，什么又是最差的？反正总有人喜欢把事物，把人分成个好坏来。我只会喜欢与不喜欢，比如，我喜欢《小团圆》，最喜欢《十八春》（后修改并更名为《半生缘》）。

说到《半生缘》，无异于往，这又是一个色调浓郁，感情悲凉的故事。后许鞍华导演拍成了电影版的《半生缘》。我又最喜欢这个片子了。

看《半生缘》的时候是深夜，漆黑的深夜。怎么说呢，一个好的故事并不一定让你哭，但一定会让你感动。我安静地感动、平静地看完片子。这么说，多少有些矫情，确实啊，看到之伤怀处人总是要有情感波动的嘛，有人就会流眼泪啊。

之后呢，我一直想“往事不要再提,人生已多风雨,纵然记忆抹不去,爱与恨都还在心里”，那么多情啊累啊苦啊，概括起来，不过“十八春”三个字，人生与爱情的凄苦也就这里了吧？

影片中有大把的浓郁的三、四十年代怀旧的上海风情，这时刻营造出一种恍然如梦的感觉。时间从街头、巷尾兜兜转转流动，不知不觉一切都变了，你也老了。

而那些阁楼，车厢，走道，狭小的取景造就了自始至终的被困压的感，压抑得连呼吸都慢半拍，急于逃脱却又动弹不得。沈世钧与顾曼桢的爱情就在深情的缓慢与悲凉的急促里纠缠，得不到结局，也给不了，无论是张爱玲还是我们都不能。

爱情真的是两个人的事么？无论是世钧还是曼桢，他们身后、爱情之外的家庭仿佛一早就注定了这故事宿命的结局。曼桢的姐姐曼璐放弃了恋人去当舞女赚钱养家，及后嫁给阔少祝鸿才更是着悲惨宿命的完整写照了。曼桢在被姐夫奸污生过孩子后说，从前我以为我会跟姐姐不一样，走完了半生路才知道我是跟在她的后面。是啊，她只是复制了这悲惨。

原作写的很冷静，但冷静也并非淡漠，这是一种比病痛更深的痛。在许鞍华的影相世界里我们就清楚地看到张爱玲感伤的笔触与这无限冷漠悲凉的格调的渗露，让这个哀怨的故事彻底地以宿命的结局完成"苍凉"的主题。张爱玲在书中说，也许爱不是热情，也不是怀念，不过是岁月，年深月久成了生活的一部分。

电影中有很多打断的独白，而许鞍华在利用独白讲述的时候进行了视角的切换，可以是曼桢，也可以是世钧。我本身就特别喜欢电影独白这种讲述方式，它看见了真实的他们以及他们之间的却互不知道的部分，也因此深入了人物内心。当然，还有电影背后。

沈世钧说：“在我年轻的时候，我做过很多没有原因的事，也见过很多过目就忘的面孔，直到有一天她出现在我面前。”也许为了某个人，某段感情，你曾用尽了全身力气，却只换来半生回忆。你做过许多事情，遇见很多人，然后一一忘记，却只为等她出现。

给不了爱情的结局，张爱玲和许鞍华倒是要给我们一个故事的结局。十八年后的曼桢和世钧在小饭馆里紧紧相拥，而他们都知道再也回不去了。如此的简单，顺理成章，没有太多的感情、言语表达，却是那么心酸。

那么多爱，在那么多年的荒芜里，最后都成悔恨了。我们都明白，有缘只许半生，太凄苦。